陌雨生

Eadem mutata resurgo

【蔺苏】青梅煮酒

写作原理课作业,写完改了改就发上来啦。

如果评审团成员看到这篇请不要认为是plagiarism.....

写的乱七八糟的......

正文: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蔺晨一边低声吟诵着,一边捻起翠樽,将玉酒缓缓倾入觞中。词吟罢,举觞长叹。接着手指一翻,觞中酒如瀑布般泻入墓前的黄土中,扬起一抹轻烟。蔺晨又为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再次抬头,怔怔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眶微红……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辨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这是多年后峭龙帮帮主束中天初见梅长苏时所吟的诗句。而身为琅琊阁少阁主的蔺晨初见他时,他不过是刚刚侥幸从梅岭战火中生还却中了火寒毒的少年将军林殊——浑身上下长着与污渍、血迹、火灰黏在一起的脏兮兮的毛,皮肉肿胀,还遍布着刀伤、剑伤、烧伤与寒阶虫的咬伤。“人间冰雪样着实看不出来,倒像是一只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怪物。”数年后二人聊起这段过往,蔺晨朝梅长苏做着鬼脸评论道。当时的少年蔺晨不远不近的瞅上了一眼,便捏着鼻子躲开了这个散发着焦味、腥味和腐肉味的家伙。

如果火寒奇毒不是天下第一奇毒,如果林殊不是难得一见的身患此毒的病例,蔺晨恐怕连再看这个家伙第二眼的兴致都没有。如果林殊没有选择常人难以忍受的彻底的解法,挫骨拔毒,改变了容颜、恢复了言语,蔺晨恐怕也不会愿意去进一步认识这个人。可这世上没有如果。而这林林总总的条件汇聚到一起的结果就是:二人相见恨晚,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这日,蔺晨夕阳未落便赶回了琅琊阁,一路施展轻功飘到了梅长苏的房间,未及进门,便朝着屋里大喊:“长苏,长苏——你猜猜我今日带回了什么?”

“你带回了什么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反正我是吃不得的。”梅长苏将正在看的书平展于桌面,提笔在墨砚边掭了掭,然后移至书面,欲在文旁写批注。刚写了两字“溱潆”,忽而心中一阵绞痛,竟忘了后面要写些什么了。

林殊喜欢品酒,蔺晨也是。只不过林殊偏爱北方的烈酿,认为那才是男子汉该喝的酒;而蔺晨却喜欢山林酒肆里秘制的酒方,甚至想着有朝一日弄个琅琊美酒榜,让世人也知晓一下隐藏在山野中的佳酿。不过自林殊成了梅长苏之后,碍于病体,酒是碰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蔺晨一边小口呷着不知从哪带回的美酒一边露出陶醉而得意的神情,然后望着自己碗中苦涩的药汁,狠了狠心,一口闷下去。喝完不忘猛吸一口酒香,忿忿:“蔺晨你大爷的!”

蔺晨乐得见长苏这般妒忌佯怒的样子,梅长苏也乐得听蔺晨诉说酒的来历并品评。这么一来,病人开心了,暂时放下心中的重担,蔺晨这个大夫有了一箭双雕的成就感,自然也更乐得常常带酒来梅长苏的榻前了。

此时蔺晨已经飞进了屋内,他左手藏在身后,笑眯眯的道:“吃不得也要猜猜嘛!我让你猜三次,猜中的话我这个蒙古大夫就考虑破例让你这个病人尝上一口!”他右手举起三根手指在梅长苏眼前晃了晃,“大不了病倒了我再给你治回来!不过人生能尝一次这酒就算病倒了也值啊……”他又补充道,顺带砸了咂嘴,仿佛正品味这酒的香醇。

“不会是照殿红吧?”梅长苏抬起头,随口猜道。

“不是让你猜三次的吗?”蔺晨皱了皱眉头,将先前藏在背后的东西放至案上,“你这狐狸鼻子怕不是闻着味儿了吧?”

那是一个样貌朴素的酒坛,用一层沾满尘土厚布封住了坛口,边缘还沾着经岁月风干后变硬的碎泥,像是从什么荒废了很久的地方翻出来的。

梅长苏笑而不答,低头将笔搭至砚上,方才道:“传闻照殿红是两百年前酒仙于幽境采百花奇果所酿。如今幽境不存,世间存量稀少,连我也只喝过两小杯,蔺公子倒真是好运气啊!”

蔺晨嘿嘿一笑:“还不止这一坛,足足有十九坛呢!”蔺晨小心翼翼的拍掉酒坛上的尘土,掀开厚布,打开里层的瓷盖,浓浓的酒香便从坛中溢了出来,“更妙的是,发现这酒的地方旁边便是一处梅林,如今新梅正青,用来佐酒是再合适不过了,我便差人摘了一些回来。”接着他转身朝外喊道:“小桃,小青,取酒具和新摘的梅子来!快点儿,本少阁主渴了!”

“你还知道渴呀!”梅长苏合上书轻笑道。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蔺晨不知从哪翻出了个折扇轻敲了下面前人的额头,“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地给你带美酒来,你非但不知感恩还嘲笑我!”

不一会儿,侍女们便取了酒具、果子和点心来,设置好馔品之后便侧身退了下去。屋里只留蔺、梅二人。

“‘盘置青梅,一樽煮酒’,少阁主可是欲与我论英雄?”梅长苏突然起了兴致,将手中的书放至一边,问道。

“我可没你那么有豪情壮志。”蔺晨瞥了他一眼,“‘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岂不更符合现在的意境?只可惜‘此时拚作,千尺游丝’,惹不住朝云。”言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梅长苏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毫不吝惜地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梅长苏定定地看着蔺晨的眼睛。

蔺晨漫不经心的给对面的人也倒了一点酒,酒液刚刚把杯底填满,“必须不必须我倒不知道,反正我也拗不过你,只能帮你到哪儿是哪儿了。”

一股暖流从梅长苏心底升起,接着荡漾至全身的每个角落,“蔺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朋友之间有什么好谢的”蔺晨撇撇嘴,“真要谢的话就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就行了。”蔺晨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但这次,他没有一口吞下,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着。“不愧是酒中极品!”他赞叹道。

梅长苏笑了笑,举杯欲饮,目光瞥到杯底浅浅一小汪酒时,不觉皱了皱眉:“说给一口酒还就真一口啊。”将酒觞微倾,晶莹的液体沿杯壁流下,刚触舌尖,一股醇香即弥漫开来,再入喉,不觉脑颅五腑被香气浇了个遍。

蔺晨把玉樽推至梅长苏面前,道:“喝呀,尽情喝!不过喝多了我可不保证能救得了你。”

梅长苏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酒樽又推了回去,“等事成之后吧。”

“好,酒我给你留着!不过事刚成时可不行,怎么着我也得拖你拖到最后一日。”蔺晨狡黠的看着对面的人。梅长苏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说起论英雄,你可知我琅琊阁为何没有英雄榜?”蔺晨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却使人给梅长苏换上了茶。

梅长苏苦笑地望着杯中的液体,道:“因为高手易寻,英雄难觅。琅琊阁能从高手中挑出佼佼者来入榜,却在世间找不出一个可堪大任能成大事的英雄。”

“不错,”蔺晨又小啜一口杯中玉液,“可这世上难得一遇的英雄却让我给碰上了!”他邪邪的一笑。

“哦?不知何人能得少阁主如此称赞?”

蔺晨轻笑,摇了摇折扇:“‘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此人虽一介白衣,却欲攘除奸凶、匡扶正道;虽手段奇诡,却能起安邦固本之效;心谋南北数千里,智算上下几十年;赤血长殷,豪情未收……只可惜——”他折扇猛的一收,身体前倾,胳膊撑在案上,直直的盯着梅长苏的眼睛,“这人身体病弱,离不开我这个医术高超的蒙古大夫。”

梅长苏哑然失笑:“哪有人夸别人还捎上自己的!”

两人一个喝茶,一个饮酒,不知不觉竟忘了时辰。窗外天色渐暗,虫声四起。蔺晨酒兴正浓,不舍离去,梅长苏便唤人点上蜡烛,端来饭菜,备好醒酒茶。

“长苏……”蔺晨低低的唤了一声,声音飘忽,似乎有了些许醉意。

“嗯?”梅长苏闻声抬头望着他:蔺晨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想必是醉了;再望向玉樽,里面的液体几近见底。照殿红不是寻常果酒,后劲大些难免,只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大,也没想过蔺晨居然一下子会喝这么多。

“长苏……长苏你总说要谢我,不如……,不如许我一诺作为谢礼吧!”蔺晨直接趴在了案上,眼神迷离的望着对面的人。

“愿闻其详。”梅长苏饶有兴致的瞧着他。

“我要……要你答应我,等你事成之后,朝堂上的什么事都不要管了,就算皇帝让你做他爹也,也不要答应;”他顿了顿,像是清醒了一些,又道:“盟里的事也不要管了,有四大长老帮你撑着呢!反正,反正一切琐事杂物你都不要管了,跟我回琅琊山,让我和你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

“好呀。不过我也有一事希望你成全。”梅长苏爽快的答应道。

蔺晨倒是没想到梅长苏会答应的这么果断,愣了半晌,才问道:“什……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陪我走到最后一日。”梅长苏往蔺晨面前的碗里倒了些醒酒茶,“蔺晨,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蔺晨举起碗喝了一口,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目光坚定的看着梅长苏:“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梅长苏举起面前的茶杯。

“一言为定!”蔺晨抬起手中的茶碗。

杯碗相碰。

一饮而尽。

 

元佑三年,江左盟宗主梅长苏进京。因替霓凰郡主选婿执掌文试,被封客卿。

元佑五年秋,内廷司下旨复查赤焰逆案。十月二十,设灵坛道场,皇帝率百官亲临致祭,以慰冤死亡魂。

同年冬,大渝、东海、北燕和夜秦同时侵扰大梁边境。白衣客卿梅长苏被破格任命为持符监军随统领蒙挚抗击大渝雄兵。冬末,北燕败退,大渝请和,边境重归安宁。

战后,太子曾夙夜不眠的抄写战争中亡者的名字。“梅长苏”之名赫然列于其上。

 

“明明说好了回一起琅琊山,你却非要去什么北境。”蔺晨又斟了一杯酒,向墓碑前洒去,“现在可好,给你留的照殿红你生前也尝不到了,还得劳烦本公子这样喂给你喝。你个堂堂大将军也不害臊!”

他自己又饮了一杯,“大梁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尽可放心。”

忽而一阵和风吹过,一瓣梅花落入酒中。蔺晨抬头望去,墓旁一树花开正盛。

暗香袭人。

评论(6)

热度(3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